已弃用转凹三

镜心(雍玄)(好像是个坑,慎入)

当年给 @小物语 大大的简雍X刘备,我记得好像没写完,但是我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我打开看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要写啥,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算写完(……

不过都6k+字了好歹算个文,就发一下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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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呀,越来越看不懂你了。”

垂垂老矣的刘备在永安宫里,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对他这样低语。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,是妄想还是鬼魅。他笑了。他还记得这个声音,还记得谁对他说过这句话。

“宪和,”他轻叹道,“你说的是对的……也许真是我变了……”

已经在永安宫驻扎了将近半年,身体一天天坏下去,同时想要回去成都的愿望也一日日淡薄。不知道何者是因,何者是果。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经燃烧到了最后,当年越挫越勇的他已经不复存在。

这种时候,也难怪那个人会来说这种话。那个人对这些话是从不忌讳说的。当年取得益州以后,简雍笑嘻嘻地递上一杯酒,仍旧同他勾肩搭背,说玄德啊,我是没想过你能走到这一步。

真的很怀念那个人,刘备轻轻他了口气。他觉得,即使自己当了皇帝——如果简雍活到这一天的话,也会和以前一样盘腿坐着,嘻皮笑脸地称他的字,甚至喊他的小名;也会和以前一样与他勾肩搭背;也会在夜里爬上他的床,推搡他,挤到一起睡下。他知道自己不介意这个,至少不像介意别人那样介意——在他称帝以后的为数不多的年头里,他维持着皇帝的尊严,对以前曾亲近的人,也都疏远了许多——其实细细想来,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了。他活得太久,甩下了太多当年那些热血而亲密的记忆。

如果简雍真的看到现在的自己,除了那句话,还会说些什么呢?

“……玄德啊,你还真是越来越固执了。天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样子了,你当时输得起,现在可输不起啦。你想想,当年你卖两双草鞋,换几个铜钱,去赌钱输了就输了,明天再卖草鞋;赢了呢,买点酒开心一下,明天还卖草鞋。可是现在你开了大买卖,苦苦经营多年,才积累起一大笔财富,却要把全部家当都压进去赌一把……赢了固然是一本万利,可是如果输了呢?”

刘备模仿简雍的语气对自己说完,轻轻地笑了。

“我说得对么,宪和?”

他太了解简雍了,就如同简雍太了解他一样。简雍长他一岁,两人还蹒跚学步的时候便在一起玩耍,刘备拼命想要回忆起关于简雍的最早记忆,却意识到自己认识简雍和他认识自己一样早。

简雍从小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,这一点至死未变。当年在私塾读书,简雍就不好好坐着,不知道被先生打了多少手板。所以刘备后来特许他不好好坐着,就是为了一偿所愿。为此诸葛亮颇为不快,说对其他人就算了,对主公这样有些不敬。刘备只是笑笑,说反正他也不喊我主公。

简雍对刘备向来称字,有时候喊他外号小名,最夸张的是四下里还偶尔喊他媳妇。刘备也不恼——这话其实也不全是玩笑——每次只是笑笑便过去。

说起这个称呼,还是当年刘备游学归来以后得的。刘备十五岁出外游学,追随卢植辗转大半个中原,最后一路至江东。出发前他问简雍要不要一道前往,简雍直摆手。

“可饶了我吧,我家没有你家那样有钱的亲戚资助我,况且我也不那么喜欢读书,不像你,前程似锦……”简雍说着凑到他耳边,“将来或许当乘羽葆盖车。”

刘备推了简雍一把,笑嘻嘻地按住他的肩膀,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我与你同乘。”

“好,我记得你这句话了。”简雍笑道,“去吧,我等你回来。”

后来刘备辗转多年,交游广泛,豪侠相附,他也开始小有名望,于是几度生出想要投奔当时名士之下做幕僚的想法,然而最后他终于还是回到乡里,现在想来,不知有几分是因为那句“等你回来”。

阔别六年,其中只通过两封书信,其中一封简雍提到他的父母要给他找个媳妇。

然而回去后刘备发现简雍并未娶媳妇,还是那么一个人吊儿郎当,而且据说已经成为当地一霸。

“你小子这些年都混什么了。你的媳妇呢?”刘备捶了他一把,笑道。

“媳妇?我爹妈去世了,没人管我,我才懒得成家。再说我说过要等你回来。”

“等我回来一起娶媳妇?”

“不是,等你回来娶你。”简雍说着,居然亲了他的脸颊一口。

那时说这些话也不过玩笑,但是后来不知不觉,居然玩笑也成了真。

那是刘备第一次正式举兵,刚行至平原便遭遇黄巾军,猝不及防,虽然拼死抵抗但还是被打了个惨败。刘备受了伤,躲在尸体堆里装死。贼军四处烧杀抢掠,甚至搜死人身上的财物,剥去还值得一要的衣服。刘备心惊胆战地躺了几个时辰,感觉得到身边的死尸逐渐变冷,只觉得彻骨生寒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人,切近的死亡并没有让他感到想象中的恐惧,但是有种莫名的绝望感和寒冷,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的血肉。

之后他无数次面临死亡,他所杀死的,和他所失去的,每次这种寒冷都会悄然袭来。

后来他觉得浑身都麻木了,躺了太久,又冷又饿,身上又有伤。不敢乱动,生怕被剩下的敌军发现,但是周围逐渐黑下来,他知道自己必须趁夜逃走。

就在这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人影晃动,看不清楚是什么人,只觉得那人在找什么。他以为是残余的黄巾军士兵在搜寻财物,屏住呼吸,却控制不住心脏的狂跳。

那人逐渐走到了近前,刘备闭着眼睛,恨自己刚刚丢了武器,不然可以一跃而起,给那人一刀。

终于脚步停在了耳边,他听到沉重的呼吸声。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先发制人,便只有死路一条——对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,他猛地一跃而起,把那人扑在身下。

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,他的手便停在半空——他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,而不是什么黄巾兵。

“宪和!”

简雍一翻白眼:“你小子,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诈尸了!”

“你就这么盼着我死?”

“少废话,我要是盼着你死还能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找你?赶紧起来,你压得我喘不上气。”

刘备垂着头看着被他压着的简雍,一时间百感交集,简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催他起来,刘备却俯下身去,深深吻住了他的唇。


那次之后刘备一直在养伤,简雍替他忙着军营中的事务,两人也没人有机会提起在尸山里那一点荒唐的浪漫。这段时间黄巾军猖狂,很快刘备又同他们交手几次,次次都有捷报,最后得了安喜县尉之职。

到了任上刘备不禁感慨,说这个官位可算是用命换来的。然而就在那之后没多久,便传来消息说,朝廷要裁剪当时黄巾之乱中所封之官,有督邮前来视察。刘备颇为着急,催促简雍去见督邮,问问他自己是否在被裁剪之列。

简雍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,对刘备摇头苦笑。

“没见到人。”

“我亲自去……”

“得了,我给你打听了一下,听他手下人说,连新官都选好了,是个什么太守的舅子。我觉得这次我们没戏了。”

多年以后刘备想起那次的事情,苦笑连连——那一次听说自己即将丢了那还没坐热乎的安喜县尉的椅子,现在想来,正如他后来听闻关羽被害,荆州陷落时的心情一般无二。

当时刘备听了简雍的话以后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,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眼看着简雍走远了,他从墙角抄起一条扁担,又取了官印,托在手里,推门而去。他的脑袋里烧着愤怒之火,但同时却异常冷静,他知道自己并不理智,但是这样的不理智催逼着他理智地思索他的报复行动——他一路来到了督邮的住所。

就在他绑了督邮杖责得正来劲的时候,简雍带着关羽赶来了。关羽抢了他手里的杖,简雍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人群之外。

“你的东西我让人收拾了,我们别回去了,这就启程。”

刘备因为愤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时隐约有一点泪光,简雍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,走吧。”

一行十几个人,带着几百之前招募的乡勇,惶惶如丧家之犬,逃离了安喜县。路上他们还和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败退下来的黄巾军短兵相接了一次,双方都无战心,各自退了。清点人数发现除了战死的,还少了十几个人,应该是趁乱跑了,刘备更是有些伤感,但尽量不表现出来,反而大度地挥挥手:“让他们去吧,这乱世也不容易。”

简雍在一边看着只是摇头。当晚扎营,刘备一个人立在帐内发呆,简雍悄无声息地走进来,说了一句:“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委屈。”

刘备还嘴硬:“我心里高兴得很,打了那督邮一顿,他声都不敢吭。”

“得了吧你,这事儿能是督邮决定的?迁怒于人,可是你的不对。”

“那我还能怎样?”刘备涨红了脸。

简雍摇了摇头,一把把刘备揽进怀里。

简雍平时总是吊儿郎当,但是刘备知道他心里有数。现在也是一样,他抱着简雍的脖子,闭上眼睛,互相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。
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跟着你?”简雍说,“可别让我失望。”

“我若是有一天让你失望了,你会离我而去么?”

“你若是让我失望了,恐怕也会让你自己失望。对自己坦诚点,没什么不好。”

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……”

“你说今天的事情的话,我明白……我什么都明白。”

打哑谜一样的交谈中刘备的声音有几分哽咽。他没哭出来,也不是很想哭,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,上不去下不来。

“这年头,谁的委屈谁不明白?”简雍最后笑着说,轻轻吻他的脸颊。刘备想起那次冰凉的吻,想起那天他最后还是哭了出来,眼泪冰凉,而且苦涩,混着血的味道,但是他心中如一马平川。他拉着简雍滚到床上。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情,比起爱欲,更多的是毫无屏障的亲近。但似乎唯有肌肤相亲,才能证伪内心中的焦躁和孤立无援。

进入的时候他疼得直咧嘴,简雍似乎也能感到他的疼痛一样,动作缓慢了下来。

“继续……”

“你不是很疼么?”

“差点死过的人,怕什么疼?”刘备挤出一个笑容来,随即便被突然加大的力道的插入带来的疼痛打击得烟消云散。

“不舍得你疼。”简雍在床上表现出了少有的温柔。

刘备的眼角含着泪,因为疼痛和快意,更因为内心中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感动。当两人各自达到顶峰的时候,他紧紧抱住了压在身上的人。

“你是打算勒死我啊,居然还这么大力气,看起来我是没榨干你。”简雍气喘吁吁地说,“……等下,你在哭?”

“没有。”刘备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。

“没事,有什么说什么,想哭就哭想笑就笑。人活一辈子不容易,何必委屈自己?”

“委屈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。”刘备反而笑了。

简雍摇摇头。

“你替我不委屈就行了。”刘备说。

“看到你那副愉快自得的样子,我也觉得好多了。”刘备又说。

“……所以你才是那个被人跟随的人。”简雍把他的头揽进怀里,轻声道。

后来刘备确实经历了许多委屈的事情,但是他再没有那样过激的反应。直到张飞因为疏忽徐州失守,刘备见了狼狈的张飞的时候,也只是淡淡叹了口气,说没关系,城丢了还可以再拿回来。

哪怕后来面见吕布,刘备都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,说我本来就无才无德,徐州不如就给了吕兄,我有一处存身地即可。

“你呀……假面换得倒是轻便……”那天晚上简雍对刘备说。刘备只是疲惫地摇头,说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。

他的疲惫是在关上门的一刻显露出来的,即使在亲如兄弟的关张二人之前他都能豪爽地笑,说吕布小儿,我只是暂时给他面子罢了,你们不必担心。

“我倒是想知道,我看到的,是不是真实的你。”简雍说。
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路还是得这么走。”刘备笑道,“你替我担心什么?担心我会被击垮么?”

“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,但是我想知道。”简雍凑上来,“我以为我是了解你的。”

“我如果说我没有什么假面,我对谁都是真实的呢?”

“你真的对徐州这么无所谓?”

“得之我幸,失之我命。吕布无义,这次算我用城池换个教训。不过让他拿去了徐州,袁术也就有了新的目标,也不是坏事。”

“你是对我这么说,还是对自己这么说?”

刘备往床上一靠:“其实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
骗人骗得真诚,时间长了谁都会信的——多年后躺在病榻上的刘备想起这句话,但却想不起是自己对简雍说的,还是简雍对自己说的。他看到铜镜里自己苍老的脸,忽然错觉同样变得苍老的简雍,在对自己笑。

“你看你,到底还是在意吧?”镜子里的简雍对他说,然后便消失不见了。


永安宫一天比一天热,刘备的衣物却一天天加厚。他只觉得冷,浸透骨髓的冷,每天如同纠缠不去的恶灵。终于有一天,他意识到,自己到了需要交代后事的时候了。

他终究没有下定决心回到成都,没有办法面对一起打拼过的臣下和军士们。他不是个不敢于认错的人,但是这一次,他连直面此事的勇气都没有。

说来也奇怪,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惨败。记得自己在吕布处委屈存身亦不得的时候,流落海西,转战百里,最后落得满营军士相食的地步。身边的人越来越少,最后他不得不对众人说,若是想要离去另寻生路,就不要耽搁了。

那一晚有一半的人走了,其中不乏一些将领。刘备一个人在月光下苦笑,琢磨下一步该去哪。

说也奇怪啊,那时候他居然没有绝望,还想着应该怎么办。明明也是多年经营的家当几乎成空,他却完全没有气馁。

是因为那时候还有如此多的兄弟跟随自己左右,而此时,臣下一片反对东征之声么?

“宪和,”那时的刘备坐在大营外面,眼眶深陷,听得背后脚步声,头也不回便知道是谁,“你说得对,我当时是应该去和吕布道歉,还他马匹。”

“得了,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想想接下来该去哪吧。”

“我想了一个办法,但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。”刘备说,“我打算去投奔曹操。”

简雍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。刘备握住那温暖的手心。

“若不是走投无路,你也不会说这种话。”

“我不是说说而已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之前处处和曹操作对,现在却又去投奔他……”

“你是怕天下人耻笑么?”

“耻笑事小,只怕他们对我寒了心。”

“你死在这里,他们倒是不寒心,给你一个英雄之名,最后还是都各自打点行囊投奔了曹操。”简雍笑道。

刘备看着他——他也好久没吃饱饭了,瘦得腮帮子都陷下去,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冰凉的黍饼,塞到刘备手里。

“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别多想,今天好歹吃点什么,明天我们便去投曹操。”

很多年后回忆起来那块黍饼,刘备仍觉得那是他这么长时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。

现在的他已经记不得那块饼的味道了。这些年当皇帝,虽然不是每日山珍海味,但至少不会太差。可是投奔曹操时的屈辱却还记得清楚。人啊,总是太容易忘记那些值得珍视的,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那些困扰自己的种种。

投奔曹操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胡吃海塞,而且吃得特别没品。曹操在一边看着呵呵笑,眼神里有一丝轻蔑。刘备反而愈发高兴,更是不顾吃相,直接上手抓。

“演的太假了就没作用了。”吃完饭后简雍偷偷对他说。

简雍总是这样,一针见血地指出很多事,不管他爱不爱听。

“今天也就这样了,何况我也不全是造假,是真的饿得不行。”

“就算是装落魄也没用,真是英雄的话,落魄也只是暂时的。”

刘备嘴里一口茶差点来了个口吐莲花。简雍从来跟他讲话都是带点讥讽的玩笑,这么高的评价,还是难得听到。

“你安慰我的好意我心领了。”刘备苦笑道,“说实话,事到如今,我能走到哪一步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
然而后来曹操居然也毫无征兆地口出“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”之言,吓得刘备掉了筷子。捡起筷子的时候,刘备想起了简雍对自己说过的话来。

若不是对自己的未来心存希望,大概也不会有当时的失落和苦闷。刘备自己也知道自己终究是龙,不会在那浅浅泥池里困上一辈子。这道理谁都懂,不只是他或者曹操或者简雍,包括董承最终也找到他的头上。

隔着茶香袅袅,刘备听了董承的计划,心里悚然。他开口想要劝阻董承此行危险,但是只起了个话头,就被董承打断了。董承的意思是,宁可粉身碎骨也要铲除奸贼,刘备心里冷笑想那你怎么不早点去粉身碎骨?但是脸上还得满是敬佩连连作揖,说我现在自身难保,曹操已经怀疑到了我的头上,就不敢给你们添麻烦了。

董承逼得紧,一番大义拿出来劝导一番。刘备还没说什么,一旁研墨的简雍却咳嗽一声开了口。

“恕我多言,但是国舅忘了,当年讨伐董卓,可好像还有个什么名单来着。大家歃血为盟,最后还不是不需要董卓动手,便各自分崩离析?”

董承皱了眉。他向来对刘备的随行之人没多在意,若是简雍不说话,他简直就要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刀笔小吏了。

“国舅要一份签名,无非是讨得一个心安,然而也心知肚明此物全无作用,反而只会牵连更多。若是信得过我家主公的讨贼之心,即使身处千百里外,也能相互照应;若是信不过嘛……讨董之事,也不过过了十几年而已。”

刘备打了个手势示意简雍别说了。简雍呵呵笑着,把墨块随意一放,手腕上都沾了墨汁。董承起身告辞,刘备跟随相送,简雍头也不抬,仍旧叉着腿坐着。

“有些话你不能说,我就替你说了。”还没等回来后的刘备开口,简雍先笑道。

刘备摇了摇头,坐了下来:“我是想对你说句谢的。”

“谢什么?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我假客气了?”

“谢你居然叫了我一声主公。”刘备哈哈大笑。

简雍挽了袖子,一把按住刘备:“叫可不是白叫的。”

扯开衣襟的时候,简雍腕子上的墨汁,蹭在刘备的胸口。白皙的胸口上一抹黑色,倒有些诡异的妖艳。

其实他何尝不想凭一股血气和董承疯狂一把?在曹操手下一年里他连夜里做梦都能看到曹操那双阴森森的眼,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一样。若说之前他反对曹操还只是道义上的选择,到了现在他的恨是实实在在而深入骨髓的,他想要那人死,他知道若自己有一天功亏一篑,毕竟是因为那人。

然而事到如今刘备躺在永安宫里,忽然觉察到了命运的无常。曹操已经死了,而他落得如今的地步,也并不是因为孙权或者陆逊。

一切的罪魁都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他自己。

他逃离许都一段时间后,听说了董承身死族灭的下场。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计划过于冒险。害死董承的并非曹操,也是董承自己。

那时候的他还知道选择忍耐,反而是现在……

东吴一叶扁舟送来了议和的使者。他在病榻之上强挣扎着坐起身,在议和文书上盖上了自己的大印。

这是他能够为季汉所做的,最后一件事了。

===tb不会再c了==========

标签: 刘备简雍雍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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